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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楚清走进来,宝可怜地:“娘……亲,宝害、害怕!”就这么短短一句话都被哭嗝打断的七零八落。
楚清马上蹲下来,一把搂住宝,双手在宝身上摸索,嘴里道:“乖,宝,哪儿受伤了,告诉娘亲!”
演戏的成分很大,因为她看见宝虽然哭得像模像样,但是眼下的卧蚕却微微鼓着,似乎在偷笑。
武家的家主其实早到了,只是没有进去,在州学门口等着。
因为是儿子的厮回来禀事儿的,所以他知道的最详细。
可是现在出事儿的是孟贤超,而武家和钱家都是跟孟家有合作的,尤其是丝绸和皮草生意,要仰仗着孟家,平日里两家人都交代过儿子,多跟孟家子交往。
所以武志成的父亲就想跟钱家家主先通通气,一会儿可别胡乱话,为了儿子互相攀咬。
孟贤超的母亲是来的最晚的。女人家出个门,要换衣裳、梳头、上妆,慢条斯理,一丝不苟。
孟老爷不在家,自己更得体面些,不能给老爷丢脸。再,是学里的杂役过来传话的。
以前儿子贪玩,拉着厮旷课去听书,也是使了银子派杂役回来传话,什么学里有事,晚些回家的。
这次又是杂役过来传话,孟太太就没当回事。
在楚清领着宝洗了手后,武家和钱家的两位老爷才进来。等到宝水都喝下一壶了,孟太太才大驾光临。宝哭半天了,缺水。
孟太太一出场,楚清眼睛都亮了!这可真是:太太出厅堂,环佩响叮当,金莲三寸,横量!
就这大脚丫子,赶上卓耀的了!绣鞋头上的翩翩蝴蝶舞,硬生生撑成两只大扁风筝。
楚清视线上移,但见一张银盘大脸,哎哟!这得费多少脂粉哪!
原本拿着帕子半遮鼻子,这屋里味道实在大!可是在见到孟贤超躺在一张榻上,满脸都是血污后,嗷呜一嗓子就扑过去了:“超儿!你这是怎么了?谁把你害成这样?”
教授在一边尴尬地提醒:“咳咳,孟太太!”
意思是别瞎话,谁害谁还不一定呢,别乱话,你胆子大,我们可担待不起。
孟太太可不管那个,继续:“超儿啊!我的超儿……你!”嚎着嚎着突然转向厮:“你少爷怎么了?谁把他害成这样的?你干什么去了?!!”
完全无视屋子里的众人。
孟贤超的厮“扑通”一声赶紧跪下。就那一“扑通”,宝身子都抖了一下,替他疼!
厮跪在地上,回道:“回太太,他……”回身指向宝,“他们打扫茅厕,故意把污秽的冰碴子崩到钱少爷身上。”
“钱少爷跟他们理,他们却把钱少爷差点摔到粪坑里,少爷和武少爷看不过去,就拦了下,他们就下死手打少爷和武少爷。”
“少爷看他,不想跟他动手,不然以少爷一身功夫,不得打死几个?少爷想推开他就算了,他们却合伙骑在少爷身上打!”
“奴、奴才拼命拦都拦不住,那个家伙拿铲子削我们!”
着又指了指秋生。
孟家的厮聪明着呢。他知道自己不管什么,那两家都得跟孟家站在一个战壕里,那就把道理全都在自家身上。
这一堆谁家谁家少爷的,楚清听得头大。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厮信口雌黄,因此就不怎么听,只管搂着宝。
楚清带宝洗过手脸,宝现在白白净净的,就把脖子两侧的大手指印子衬托的格外刺目。
孟太太的一腔怒火全都汇聚在眼睛里,使得那被泪水把脂粉冲成的一道道痕迹都不觉得显眼了,只是顺着银盘大脸往脖领子里掉白色浆子。
那眼神要是实质,宝现在都该成筛子了吧?
楚清反感别人这么恶毒地瞪宝,就把宝拨到身后,语气平静的对那厮:“把刚才的话,再一遍。想好了再。”
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!楚清心想,你若不翻供,我就让宝再打你们一次!
楚清都想好了,那厮真要敢重复刚才的话,她就让秋生和宝表演一下是如何骑在他家少爷身上,如何下得狠手,每一个动作都要认真仔细、重复到位、细细核对一遍,也就是,让他再挨一次揍!
可是孟太天并没有给楚清机会:“你是谁?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们家的厮!”
“我是学生家长啊!”楚清好整以暇地,“这不是学里要求商量解决之道吗?不问清楚,怎么商量?”
“还用问吗?我儿子被打成这样,就是你们家那孽种干的……”孟太太话还没完,楚清喝道:“楚元!抽她!”
“得嘞!”楚元应着,从门外一闪身就闪到孟太太跟前,“啪啪!”两声,正反两掌就扇了出去!
他也听到孟太太骂宝“孽种”了,别老大不能忍,他都忍不了!
卓耀在门外蠢蠢欲动,但是老大没叫他,他不敢擅作主张。
楚清是故意没叫他的。就他那么护着宝,还能有理智只扇两掌就完事儿?怕是直接要了孟太太的命吧!
孟太太都没反应过来,直到脸上火辣辣地疼了,才嚎叫起来:“你们就这么看着?都欺负到我孟家头上了!”
这话是冲着在场的另两位家主和厮们的,在她看来,这些都是跪舔他们孟家的,使唤起来毫无压力。
楚清敬她是条汉子,居然没哭,还知道找帮手。看来自己这身儿衣裳人家不认得?不会吧。
孟太太自然认得密侦司的制服,但是人家不当回事儿。孟家是皇商,只要沾了皇家,那就算是知州来了,也得对她客客气气的。
所以,在场的人穿什么行头,对孟太太来,都是个屁。
这妇人不能没有见识。皇商的确很嚣张,有资本嚣张。但是有一点,再嚣张也是商人,若是真与官府对着干,皇帝不见得就能开一面。
商人多了去了,皇家用谁,谁才是皇商。
楚清不知道孟家是皇商,只知道他们孟家和江南孟家是一个宗族,她不认为江南孟家会为了一个分支家的孩子去得罪密侦司的人。
商人都是逐利的,没有益处只有害处的事情,傻子才会去做。
得不偿失嘛。
楚清把目光转移到武家和钱家两位家主身上:“你们,怎么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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