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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一下飞机手机“叮叮咚咚”的响个不停,几十个未接来电,全是俱乐部打来的。
“嘟嘟嘟……”
林耀东拨通了钱领队的电话。
“喂!”
“钱队,有什么急事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,传来浑浊的声音:“俱乐部解散了!”
“???”
“钱老,今天不是愚人节!”
“你自个儿去俱乐部看吧。”
随着“嘟”的一声,对方挂断了电话。
开什么玩笑,上个赛季球队才拿到队史第一个联赛冠军。
夺冠之后整座城市为球队举行了盛大的游街仪式,当时火热的场面还历历在目。
在庆功宴上球队老板举杯承诺这个赛季加投五个亿,争取在亚冠打进前四。
球队运营一直健康,怎么说散就散呢。
钱老是俱乐部的老人了,自打俱乐部成立他就在里面工作,非常严肃的一个人,不像在说假话。
林耀东赶忙翻出通讯录给队友吴西打电话求证。
一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。
林耀东站在街边焦躁的踱来踱去,再次拨通了电话。
电话响了很久,终于接通了,对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。
“东仔,你在哪!!”
“西哥,我刚下飞机,听说俱乐部……”
“他妈的,没了!”
“……”
“东仔,快来,老板坐直升机跑路了……”
“啊啊!”
“哎呀,踩到我脚了!”
“呜呜呜……”
“快,快去追!”
背景音一片嘈杂,电话随之挂断了。
看来所言非虚,俱乐部像阵雾,说散就散了。
这时,微信上涌现出更多的信息,有朋友发来的,有爸爸妈妈发来的。
“耀东,小道消息说你们俱乐部解散了,有没有这回事,你电话也打不通,抽空打个电话过来。”
“东仔,好惨啊,刚拿到冠军就解散,默哀。”
“东仔,转会我们队吧,一起踢球一起基。”
林耀东划动着屏幕,点开其中一个视频。
画面剧烈的晃动,俱乐部队友在后面边追边骂,老板在前面跑,身边还跟着一位小姨子。
林耀东摁灭手机,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举目望去,深深的叹了口气。
不管如何,先去俱乐部看看吧。
到了俱乐部,林耀东的心都寒了。
俱乐部早已楼去人空,现场一片狼藉,电子设备都没来得及带走,显然走得匆忙。
一阵风吹过卷起散落一地的文件,林耀东更感到凄凉。
呆了十年,对俱乐部有深厚的感情。
本想一队一辈子,在球队挂靴终老,不成想换来的是却是满地菊花残。
“砰!!!”
一声巨响,林耀东放眼望去,俱乐部巨大的蓝色logo轰然倒下。
不远处,几个抱着铺盖卷的青训球员哭了出来。
林耀东来到他们身边,“俱乐部都没了,你们怎么不回去?”
其中一位穿着俱乐部球衣的小队员擤了擤鼻子,“哥哥,我们想踢球!”
“哎!”
林耀东无言以对,叹息一声,转身回到宿舍,包上自己的衣物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俱乐部。
出了俱乐部林耀东拨通了妈妈的电话。
“妈,我这就回来。”
“你们俱乐部……”
“妈,我回来再说。”
刚一进家门,饭菜香味迎面而来,妈妈早已做好了一桌饭菜等着自己。
爸爸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上的实时新闻,脸上写满了焦虑。
“耀东,回来啦,快洗洗手了吃饭。”
爸爸顺手接过其中一个包,放进卧室里。
他俩已经从新闻上知道了俱乐部解散的事。
一家人默默的吃着饭,扯着闲篇,谁也不去提及俱乐部的事。
林耀东知道,他们是怕谈这个话题伤到自己。
末了,妈妈终于忍不住了,放下碗筷轻轻抽泣起来。
林耀东放下碗筷,赶紧站到身边安慰。
“妈,没事的,我还年轻,再换一家俱乐部就是了。”
“行了,行了,别哭哭啼啼的,没有过不去的坎,关关难过关关过。”
当过兵一向坚强的爸爸安慰妈妈。
“是啊,爸爸说得对,大不了再换一家俱乐部就是了。”
妈妈抽了抽鼻子,擦了擦眼泪。
“可是!”
“转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,月供可不管这些,到期是一定要交的。”
“你妈说得对,这样,月供我和你妈顶着,你专心找下家。”
“不行!”
林耀东一口回绝。
爸妈一直生活在小县城,去年随队拿到冠军,发了笔可观的奖金。
林耀东看中一套江景房,拿这笔奖金付了首付,接爸妈到苏城住。
买房之前瞒着他俩,要知道了定不会让买。
敬孝等不得,要不是想让爸妈享福才买的房,自己住俱乐部宿舍就好了。
如今失业了,他俩为高昂的月供发愁。
他俩不知道的是,自己手上握着小一百个亿,外加万亩鱼塘,别说一套房的首付了,再来几百套房的首付都不成问题。
“爸、妈,我存款暂时还付得起月供,你们不必担心。”
“出了这么大的事,足协会调查的,到时候应该会安置好俱乐部的队员。”
两人怕增加林耀东的压力,便不再说什么。
以往,不是训练就是踢比赛,少有闲暇的时光,这次乘机会多陪陪父母。
每天除了去健身房保持状态,剩下的时间都呆在家里。
一直关注着俱乐部后续的动态,如此过了半个月,吴西打来电话。
“西哥,情况怎么样了?”
“抓住那王八蛋了!”
“喔!”
“那王八蛋把球队的钱霍霍光了,俱乐部原地解散!”
听到这个结果林耀东并不感到惊讶,种种迹象表明这是预料之中的事。
“东仔,咱们得自寻出路了。”
“喔……足协不协调协调?”
“足协……别提了,算了,哎!”
吴西叹息一声。
“就这样吧东仔,保重啊,咱们龙队见。”
说毫无感觉那是假的。
挂掉电话林耀东躺在昏暗的房间里,想起一桩桩往事。
自己是因为热爱才踢足球的,因为热爱才有一腔热血克服种种困难成为职业球员,到头来却一地鸡毛。
理想与现实的差距真是大啊。
虽然才十九岁,有那么一瞬间林耀东萌生了退役的念头。
一百亿,这一辈子都花不完,干嘛非得踢足球呢?
况且在这里,关于足球的一切都显得畸形,是那么的难。
“哎!”
林耀东叹息一声。
过两天就集训了,先去龙队报到,把十二强剩下的比赛踢完再说吧。
不过。
去龙队报到之前,得先去看看自己的鱼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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