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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老板是哪条路上的人？”
“阳关道上的人。”
“那你的意思，我是独木桥上的人？”
“我们都是阳关道上的人，独木桥上的是日本人。”
庄晓曼微微一笑，这个回答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。
“既然李老板跟日本人不再一条道上，可为什么却跟武藤志雄的女儿聊得如此开心？”
“原来你是在跟踪武藤纯子，你们打算绑架她还是杀了她？”李晋恍然大悟，对方不是专门来找自己的。
“你猜？”
“无论刺杀还是绑架，我都劝你们收手，这种事除了激怒武藤志雄，对抗日没有任何帮助。”李晋语气认真。
庄晓曼说道：“你这是在保护武藤纯子吗？”
李晋答道：“我不仅是在保护她，也是在保护你们，别看武藤志雄整天摆出一副慈善的面孔，实际上他杀起人来也是一个狠角色。至少目前在他的领导下，上海滩还算平静，要是换了另一个人来，你能保证继任者不会搞大清洗吗？”
“看来李老板是铁了心要保护这两个日本人了？”庄晓曼抬起手中的枪，“那就别怪我们无情！”
“首先，武藤志雄没那么容易刺杀，其次，武藤纯子不能死！”
这是李晋的底限，武藤纯子死了，影响他的任务，并且对抗日一点好处也没有。
“你喜欢她？长得那样清纯漂亮，性格又温柔，确实很有魅力。”庄晓曼轻笑道。
“要说喜欢，我还更喜欢你，上海滩最火的交际花，庄小姐。”
“那如果让你选，我和武藤纯子有一个要死，你会救谁？”
“我没想到庄小姐也喜欢开这种玩笑。”李晋无奈道，女人来来去去就这一招吗？不无聊吗！
庄晓曼说道：“说吧，你的选择。”
李晋笑道：“庄小姐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，小孩子才做选择题，成年人全都要。”
“李老板很贪心呀，可惜贪心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！”
“庄小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，我这怎么能叫贪心？贪心是指想得到能力之外的东西，可我有能力救两个人，这不算贪心。”李晋摇了摇手指。
庄晓曼笑了好一阵子，才收起枪：“李老板是我见过这么多人当中，最特别的一个。”
“有多特别？”
“你猜。”庄晓曼笑道，“今天就跟李老板聊到这里吧，希望下次见面，我们不是敌人。”
“是不是敌人，取决于你们，我一直把庄小姐当做朋友。”李晋扭头对她说道。
“真的？”庄晓曼并不相信。
“真的，有困难可以来找我，随时等候，奉陪到底。”李晋说着取出多出来的一枚稻穗领针交到对方手中，“如果不方便，可以让人送信物来。有一点希望你能记住，这是我跟你的约定，和军统无关。”
庄晓曼看着手里这枚精致的稻穗领针，似乎想到了什么，美目轻瞥，嘴角上扬：“李老板是代表那边在招揽我吗？”
李晋笑道：“你又误会了，我哪边的人都不是，我就是我，不一样的烟火。”
“好。希望有朝一日若我真找到了李老板，希望李老板能遵守约定。”庄晓曼握住掌心的稻穗领针，推门下车。
杀不杀李晋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，今天遇到李晋只是一个巧合，回去之后要不要把事情汇报上去呢？
庄晓曼走在街上，回头看了一眼驶离的汽车，随手将稻穗领针别在领口，然后招来一辆黄包车坐上离去。
跑得了和尚，跑不了庙。
李晋开着车来到了大上海歌舞厅，进门直接上到二楼的包厢，这间包厢是他们三人长期预定的，一进门就看到郭定和冯宿严两个富少左拥右抱各种快活！
“哟，老冯，你看看谁来了？”
“稀客啊！真是稀客！李少爷已经好几天没见人影了吧，一个月也就见那么几次面，怎么，改邪归正了？”
两人看到李晋，便逮住一顿调侃。
李晋坐下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洋酒，举杯道：“自罚一杯请罪。”
说完一口干了。
妈呀，一杯下肚，一份咖啡的利润就没了，还好不是自己付钱，不然还不得心疼死！
“好！”郭定向他竖起大拇指。
“满上，来，干一杯！”冯宿严示意身边的舞女给三人倒酒。
李晋叫了外边的服务生进来，掏出小费递给对方：“去把茉莉叫来，就说李少爷请她。”
“好的，李少爷。”服务生满脸笑容地躬身离去。
三人干了一杯酒。
冯宿严笑道：“你再不来，你的茉莉恐怕就保不住咯！”
“怎么了？”李晋问道。
一个舞女插嘴道：“最近有一个富商追茉莉姐追得很紧，领班都被他收买了，经常让茉莉姐去陪他跳舞。”
郭定吃着水果道：“一个浙南来的纺纱厂老板，听说也是走日本人的关系，最近打算来上海滩扩张生意。”
郭定家里就是做纺织布料生意的，在上海滩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，虽然他只是家里的纨绔子弟，但多少也能听到一些消息。
“你们就这么看着茉莉被烦扰？太不够兄弟了吧！”李晋说道。
“你李少爷都不出声，我们哪敢乱来，万一你和茉莉玩完了呢？我们出手岂不尴尬？”冯宿严笑道。
郭定一脸凶狠地说道：“是不是现在就去收拾那个孙子？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！不仅想抢你的茉莉，还敢动我的女人！”
“今天他在吗？”李晋问。
“在，刚才我还见他在舞池跟茉莉跳舞。”冯宿严点点头。
“那还愣着干什么，走，跟我去会会这个土老板。”李晋起身说道。
“走，让他知道知道上海滩不是有钱就能玩得转的！”郭定大声支持，在身边舞女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站起身。
冯宿严笑了笑，跟着起身。
三人气势汹汹地下楼，穿过舞池，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浙南富商的位置。
“……我管他是什么李少爷，茉莉今晚的舞票我全包了，我看谁敢强行拉走她！？”
李晋一走进，就听见那个穿着一身华丽唐装上衣的中年人在大声呵斥服务生。
服务生唯唯诺诺点头哈腰，忽然眼角余光瞥见走来的三人，顿时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，赶紧说道：“李少爷、郭少爷、冯少爷，你们来了！”
训话被打断的富商很不高兴，扭头看向李晋三人，粗浓的眉毛微微一挑：“谁是李少爷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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