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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暴风雪，到底要下多久？”张韵道，“话说其他地方不会也是这样吧？”
“不知道……”赵清空搓着手，“我这边联系不上文樵市避难所那边的人了。”
“一定是风雪影响了讯号。”杨北辰道。
赵清空用的还是普通的手机，平时在野外讯号就会受到影响，何况现在还是暴风雪的天气。
“李哥，我们是不是该考虑换个交通工具？”赵清空无奈地收好手机，“以后要是再出来跑长途，碰到这种鬼天气，连人都联络不上，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没照应……”
李映泽若有所思：“有道理，但是，我们去哪……”
“我记得，我们逃出来的那艘船上，有海事卫星电话。”金启明道，“就是不知道那里还有没有感染者，电话还在不在。”
“等有机会，去看看吧。”李映泽记下了。
他们新走的这条路位于去浮桥市那条路的南面，随着面包车逐渐驶出浮桥市，荒山野岭间的路段积雪更深，面包车开着开着，就变得越来越慢。
“降雪量太大了，地上一下积了很多雪，再这么走下去轮胎会陷进去。”开车的李映泽道。
“可以稍微降一下胎压试试。”杨北辰道。
李映泽打开储物箱摸了一阵，摸出一双一次性的筷子。他停下出车，找到轮胎的气门芯将其拧开，用一次性筷子轻轻按了按轮胎，同时耳朵贴着轮胎听声辨压。当他觉得差不多了后，又把气门芯塞回去。
“把这个绑到轮胎上。”杨北辰从窗口扔出一段登山绳。
李映泽熟练地用登山绳给轮胎做了个简易防滑链，然后回到车上，试着前进。
“嗯……好像比刚才是要好了点……”他低声嘀咕道。
夜色逐渐变浓，远光灯和雾灯拖出长长的光柱，但光柱再长仿佛也刺不破前方那片充满噪点的黑暗。
“我们轮流开车吧，”辛玉衡提议道，“这种天气，疲劳驾驶是会出大事的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李映泽道，“那其他人呢？你们要不早点睡？”
“不，也轮流吧，”杨北辰提议道，“轮流坐副驾驶席，帮忙望风。”
剩下几个人没什么意见，于是就排了排顺序，随后该睡觉的就先去睡觉。
杨北辰随便找了一处空地，然后钻进睡袋里。哪怕道路颠簸、风雪呜咽，他却像是习惯了一般，没过多久就打起了呼噜。
面包车逐渐进入了山地区域，穿行在大桥和隧道之间。
也许真如杨北辰猜想的那样，感染者们正在发展势力没空出来晃荡，因此面包车一路上虽然因为路况原因被迫慢行，但并没有遭遇感染者骚扰，算是唯一一个好消息。
杨北辰自动醒来的时候，看到柳依云正伸着手，好像想来摇自己。
“咦？北辰你醒啦？”柳依云缩回手，左右张望了一下。
“是啊……现在是谁在开车？到哪里了？”杨北辰问道，心里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亏了一样。
“是李映泽，”柳依云道，“我们现在在鹅城市辖区内，预计还有四个小时能抵达五羊市。”
“知道了，你好好休息下吧。”杨北辰钻出睡袋。
柳依云直接钻进杨北辰的睡袋里：“真暖和，我睡啦！”
杨北辰笑了笑，帮柳依云拉好睡袋拉链，坐到副驾驶席上。
“怎么样，睡得好吗？”李映泽问道。
“还行。”杨北辰道，望向窗外。
风雪看不出有明显减弱的痕迹，附近山丘的轮廓都模糊不清。
“你今天早些时候说的那些，我有点在意。”李映泽道。
“哪些？”杨北辰问道。
“感染者建造据点的说法，”李映泽道，“单个的感染者就很麻烦，成群行动的感染者更加麻烦，有组织成群行动的感染者恐怕会成为人类的噩梦。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，也许人类也应该努力发展自己的据点予以对抗才行。”
“但是人类各个避难所的情况，恐怕……”杨北辰感觉很难。
“一个不行，为什么不能联合起来呢？”李映泽道，“人类之所以强大，不正是因为能团结在一起，共同抵御外界的危机吗？” m.a
“但有件事你不能否认，当内部变得复杂后，分歧也随之产生。而分歧，往往就是战争的开端。避难所联合也许能抵御感染者，但也有可能引发内斗。历史上的战争也不少了吧？人类这个族群仿佛天生就喜欢内讧。”杨北辰提出不同的看法。
“那……这么说吧，单独为营可能就会被感染者消灭掉，联合起来虽然有内讧的隐患但同时也能增加生存的机会，换做是你，怎么选？”李映泽问道。
杨北辰认真想了想：“那么，你如何解决分歧？”
“能谈成，就用嘴。谈不成，那我们互不干涉。如果想侵犯其他避难所的人，那和感染者有什么区别？”李映泽都没怎么思考，直接就回答道。
杨北辰又认真想了想，问道：“如果，你是那个唯一被讨伐的对象呢？”
“不可能的。”李映泽道，淡淡的语气里却自信十足。
杨北辰沉默不语，李映泽又道：“至少，如果你愿意，我所在的避难所可以帮助你。”
“我会考虑的。”杨北辰道。
当天空微微露出一点亮色时，杨北辰等人进入了五羊市境内。相比前段时间，五羊市外面安静了不少，但是偶尔还能见到出来搜寻的救援队员。
杨北辰等人没有在五羊市多做停留，直接横穿市区，进入文樵市境内。
风雪终于减弱了一些，天空虽然依旧灰蒙蒙但好歹有了一些光亮。
九月二日，中午十二点二十四分，杨北辰等人终于抵达李映泽所在的避难所。
“麻烦你帮我找一下那个叫程筱的人。”在避难所门口，杨北辰道。
“包在我身上。”李映泽道。
他一边回应避难所居民的招呼，一边往里面走去。杨北辰等人就站在门口等待，有人向他们投去好奇的眼神，他就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。
两三分钟后，李映泽带着一个女人返回门口。
“请问，”李映泽抬起那女人的右手，露出爱心图案的纹身，“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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